艺术界"摇钱树“失灵了？解开安迪沃霍尔市场的五大秘密

Tim Schneider, 2019年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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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沃霍尔，《红色杰奎琳》（Red Jackie），1964。图片：©2019 The Andy Warhol Foundation for the Visual Arts, Inc. / Licensed by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Photo: Froehlich Collection, Stuttgart Courtesy Froehlich Collection, Stuttgart

多年来，数据专家一直认为安迪·沃霍尔的市场就是整个艺术市场的晴雨表。那么，当整个艺术市场在以不同的戏剧性方式发生着剧烈变化时，所谓“个人道琼斯指数"（Dow Jones Industrial Average，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这个概念是否也发生了变化。

或许没有人能比厉为阁画廊（Lévy Gorvy）创始人多明尼克·李维（Dominique Lévy）更能对沃霍尔的市场现状高谈阔论了。这位厉为阁画廊联合创始人把沃霍尔视为她近40年职业生涯中的一颗璀璨的巨星。该画廊目前在纽约、伦敦和香港都拥有自己的空间。

李维表示，她在21岁时卖掉了她收藏的第一幅沃霍尔《玛丽莲（负片）》（如果你好奇的话）。几年后，年仅25岁的她就说服了10位捐赠者，承诺每人出资10万美元，为耶路撒冷以色列博物馆（Jerusalem's Israel Museum）的入口处购买了沃霍尔《20世纪十大犹太人肖像》（10 Portraits of Jews of the 20th Century）。

李维估计，如今这10幅肖像画的估价至少高达2500万美元到3000万美元。这样巨大的价格变化无疑不显示了沃霍尔的市场，以及在过去几十年间整个艺术市场发生的惊人变化。李维对自己再次被沃霍尔作品深深打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本周，厉为阁画廊准备在其麦迪逊大道总部举办“沃霍尔女郎"（Warhol Women）大展，展出这位艺术家20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创作的女性肖像。尽管李维强调，将艺术视为一种投资的想法“有时会让（她）‘不寒而栗'"，但在开展前，她在办公室里挺过了那些让她不自在的日子。接下来，李维将与artnet新闻分享有关沃霍尔市场五个令人讶异的事实。

厉为阁画廊创始人多明尼克·李维，2017。图片：by Zenith Richards; Courtesy of Lévy Gorvy

1. 沃霍尔的公开市场比他的私洽市场“更疲软"

据artnet价格数据库显示，一些艺术品市场专家认为，自沃霍尔2014年在拍卖会上创下6.537亿美元的总成交额纪录以来，多年来他的作品成交价就一直处于停滞状态。李维承认，沃霍尔的拍卖市场在那之后的几年里“不是疲软，而是逐渐下滑"，但她也认为，单凭拍卖来断言艺术市场“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她强调，“你不能把市场划分为公共市场和私洽市场——除非，也就是说，你想误导（大家）现在正发生的事。“

沃霍尔的作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沃霍尔每幅的最高售价在1.5亿至2亿美元。就这个水平而言，仅在过去5年，据我所知，如果不是5笔的话，至少有4笔（私洽）交易。售价在5000万美元至1亿美元之间的作品，（私下）成交了20笔。

如果把利润丰厚的私洽交易和公开拍卖结果相加——更不用说那些在李维看来是‘经常出现的"100万至1000万美元的沃霍尔作品——那么，以上关于沃霍尔市场在2014年后出现停歇的看法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2. 沃霍尔作品有起有伏

据李维的说法，对沃霍尔市场的误解一部分得益于其独特性。“与考尔德市场相反，考尔德市场有一个非常稳定、缓慢上升的曲线，"她解释说，沃霍尔交易的走势有点像跷跷板：会升，也会降，但每一个新的高点和低点都会从上一个高点和低点开始（她将这种趋势描述为接近“令人难以置信的波浪“，但总是在上升）。

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独特的特征？李维将其归因于有规律性出现的对沃霍尔感兴趣的新藏家，“在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藏家群体涌入沃霍尔市场，这无疑导致对作品的需求达到顶峰。接着，市场需求得到满足后，增长的步伐也就放缓了"。而随着下一代藏家或下一个不同背景的藏家群体出现，这样的过程又会再次重复。李维表示：“我想我今天还没有遇到过25岁到65岁之间的藏家会对我说，‘我不会收藏沃霍尔的作品'，我也不了解任何其他艺术家是否有这样的情况。"

因此，从整体上看，每一批新买家都站在前一批买家的肩膀上，把沃霍尔的市场推向了新高度。

安迪·沃霍尔，《Dolly Parton》，1985。图片：Courtesy of Lévy Gorvy

3. 新一批沃霍尔藏家都瞄准了不同系列

李维表示，沃霍尔独特的市场趋势不仅仅来自稳定参与竞价的藏家数量，其实也归功于时间的推移和新手藏家的日益变化。每一波藏家都倾向于和沃霍尔的作品产生某种连接，而这种连接可能在上个时代的藏家看来并没有和当时产生必要的相关性。

当华尔街成功的金融家们对沃霍尔产生兴趣时，成长于1960年代的他们自然会被沃霍尔的《猫王》、《杰奎琳》那些60年代偶像的作品所吸引。

而当时间淡化了毛和共产主义题材的绘画所携带的政治意味时，中国和俄罗斯藏家们就会将这一类的作品视为最重要的创作。

李维认为，现在是看“沃霍尔女郎"的时候了，因为今天的重量级藏家和鉴赏家们对美国作家、诗人格特鲁德·斯坦因（Gertrude Stein）肖像或“淑女、男士"（Ladies and Gentlemen）系列中描绘的男扮女装文化的理解，与几十年前完全不同，这完全都因为时代的新思潮。

安迪·沃霍尔，《淑女、男士》，约1974–1975。图片：© 2019 The Andy Warhol Foundation for the Visual Arts, Inc./Licensed by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Photo: Tim Nighswander. Courtesy of Lévy Gorvy

4. 市场上的沃霍尔作品比你想象的要少

李维声称，沃霍尔的作品在市场上的成交量一度超过了毕加索，这当然符合人们对沃霍尔多产、以系列为基础的职业生涯的普遍理解。但近年来，他作品的上拍数明显减少，尤其是在大型拍卖会上。她认为，如果你将15年前到今天的拍卖图录进行对比，“你会发现，一场拍卖中，沃霍尔的作品从15件、20件，有时甚至25件，一下子变成两、三件。"

这在整个拍卖市场是个普遍现象。据artnet价格数据库显示，2013年，沃霍尔各类作品的总量达到了峰值－－2300件。去年，这一数字降至到1400件左右，2019年沃霍尔作品的上拍数有望达到1050件左右，这将会是2006年以来的最低水平。

李维认为在这一过程中，沃霍尔的作品集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迄今出版的五卷图录中，最新的三卷（涵盖了他1970年至1978年的绘画与雕塑）分别于2010年、2014年和2018年出版，极大地重塑了学者和艺术经纪人对数量和相对质量的理解。因此，在展览“沃霍尔女郎"中的这42幅画作，只有不到10幅可以出售，这并非是个巧合。然而……

5. 沃霍尔部分作品仍然被低估了

李维认为，沃霍尔20世纪80年代的作品是他目前最被低估的一部分佳作，尽管这些作品的售价在500万至700万美元间不等。从这一趋势线上，沃霍尔没有偏离他的前辈蓝筹艺术家们。李维表示，“尽管艺术家的精力和禀赋往往处于最佳状态"，（但你要知道）“毕加索、德库宁、马蒂斯晚期的艺术作品需要更多的创作时间。"

这些在沃霍尔早期的作品中也能看到。李维把越来越受极简主义藏家关注的沃霍尔“影子"系列，以及他所有以裸体或以性意象为代表的作品都展示了出来，“因为人们很难一下子接受这些作品"。但沃霍尔目前最有价值的作品，不再是他的绘画系列。像‘Stitch'这样一系列出色的摄影作品，你现在花2万美元不到就能买到。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需要澄清的是，李维并不一定是在暗示“Stitch"系列照片有一天会在价格上超过《橙色玛莉莲·梦露》。“总会有更贵和更便宜的作品，"她解释道，“但我认为，随着学者、经纪人和藏家超越所谓的沃霍尔作品的冰山一角，这种对立将会缩小。"

“我相信我的世代子孙会收藏沃霍尔的作品，而不是现如今其他更贵价的艺术家作品。如果你以投资者的身份来找我，向我咨询，‘我应该给我的世世代代收哪位艺术家的作品？‘毫无疑问，沃霍尔是我首选的五位艺术家之一。"

“沃霍尔女郎"（Warhol Women）将于4月26日至6月15日在厉为阁（Lévy Gorvy）纽约空间展出。

译｜Weixin J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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