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给惠特尼双年展做了数据统计，发现了这些秘密……

artnet News, 2019年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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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外观。图片：Courtesy the Whitney

该如何组织一场以美国艺术为主题的展览？自1932年以来，这个问题就一直在困扰着纽约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Whitney Museum of American Art）。每隔一年，策展人就必须解决一系列类似的问题。展览应该在多大程度上代表美国的总体人数？应该包括外国出生的艺术家吗？这家博物馆应该助力年轻艺术家前行，还是激励老牌艺术家再创造？

随着围绕美国价值观的斗争全国范围内愈演愈烈，究竟谁有资格成为“美国人"这一根本问题再一次被热议。惠特尼博物馆对争议并不陌生，它已经成为了试验田，验证人们该如何面对同样的挑战。

为了研究惠特尼——或许也包括整个艺术界——是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这些问题的处理方式产生变化，我们调查了最近六届惠特尼双年展（包括今年这届），关注这些艺术家的出生地、年龄，以及他们居住的城市。

对于以小组或团体形式出现的参展艺术家（如2019年双年展上的Adam Khalil、Zack Khalil和Jackson Polys），我们将以小组形式分开，将每位艺术家视为一个个体。为了简单起见，我们忽略了成员变化的大型艺术团体，这部分曾被纳入2010年威尼斯双年展——比如布鲁斯高质量基金会（Bruce High Quality Foundation）。所有数据都来自博物馆提供的信息。

三大关键结论

非美国出生的参展艺术家比例正在下降

2008年至2019年惠特尼双年展中美国艺术家和非美国艺术家的数据。图片：©artnet新闻；Lucas Albrecht绘制

在过去的十年里，惠特尼双年展的艺术家总人数持续波动，有时甚至是剧烈波动。2014年有100多名艺术家参展，比上一届的54名艺术家增了近一倍（自2008年以来，平均每场展览约有73位参展艺术家），但外国出生的参展艺术家比例每年都稳步下降。2008年，在德国出生的策展人Henriette Huldisch联合组织的一场展览中，超过四分之一的艺术家来自海外，共来自13个国家。2010年，这一比例降至22%，2012年降至21%。在2014年和2017年的展览中，大约18%的艺术家生于国外。

今年，只有17%的艺术家来自国外，共来自10个国家（GCC艺术团体今年以一个团体形式展示他们的作品，但没有包括在我们的统计数据中，他们是来自科威特、塞内加尔和新加坡的八名艺术家）。

这也不代表最近的这届双年展缺乏多样性，可能只能说明策展人们可能一直在美国境内寻找美国艺术家的踪影。在今年的展览中，大多数艺术家都不是白人，其中有5位来自波多黎各，明显多于往届双年展。

年轻的艺术家正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2008年至2019年惠特尼双年展参展艺术家的平均年龄。图片：©artnet新闻；Lucas Albrecht绘制

2008年至2014年期间，惠特尼双年展艺术家的平均年龄稳步上升，从38岁升至47岁（2008年，最年长的艺术家John Baldessari生于1931年，最年轻的艺术家Rashawn Griffin生于1980年）。

这些波动的原因多样。最不可量化的原因是每年都在变化的策展品味。2007年恰逢全球金融危机，这场危机导致了大衰退，使得艺术品市场的不景气。2008年10月，苏富比的股价较上年同期下跌了83%，年轻艺术家的职业前景不容乐观。到了2017年，随着经济发展回温，参展艺术家中有五成的年纪再次低于38岁。在2019年的展览上，这个数字略有下降（平均年龄为37岁）。本届双年展上首次有90后艺术家现身：他们是Zack Khalil和Ilana Harris-Babou（均生于1991年）。目前这届双年展中，年龄最大的艺术家是Diane Simpson，她出生于1935年。

这可能反映了艺术院校招生和毕业人数的上升，尽管这些院校正在艰难地生存，但过去10年的入学率一直在上升。总的来说，在过去的六届双年展中，在世艺术家占据主导地位，今年参展艺术家中只有两位已经去世，分别为James Luna和芭芭拉·汉默（Barbara Hammer），这个数字低于2014年展览中的9位。

2019年纽约将占据主导地位

2019年惠特尼双年展，艺术家在纽约或其他城市生活和工作分布图。图片：©artnet新闻；Lucas Albrecht绘制

在纽约生活和工作的艺术家主导了今年惠特尼双年展。数据显示，参展的74位艺术家中有超过51%的艺术家（共计38位艺术家）在纽约工作或从纽约移居到另外一座城市（对于在纽约和其他地方工作的艺术家，我们的图表中没有呈现）。洛杉矶是代表人数第二多的城市，有8位艺术家（占总人数的近11%），费城和迈阿密等几座城市各有两位艺术家参展。美国中部人数最少，芝加哥、底特律和新奥尔良作为美国人口第3大、第23大和第50大的城市，均只贡献了一位艺术家。

这些数字反映了这样的事实——纽约仍然是当代艺术界的中心，博物馆、画廊最为集中。然而，纽约艺术界有些“与世隔绝"，底特律等城市的艺术区规模正不断增长，但这一点并没有准确地反映在2019年惠特尼双年展上。

今年的双年展中

哪些画廊带来的艺术家最多

参加像惠特尼双年展这样的知名展览足以成就一位艺术家的职业生涯——这也是推动画廊的一个重要机会，尤其是那些多年来一直支持并不出名的艺术家的中小型画廊。以下是一些在今年惠特尼双年展中入选艺术家最多的画廊。

Company Gallery

Troy Michie，《Los Atravesados/ The Skin Of The Earth Is Seamless》，2019。图片：Image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COMPANY, New York

成立时间：2014年

地点：纽约市下东区的两个空间

代理艺术家人数：9

入选艺术家：4位——Barbara Hammer、John Edmonds、Tiona Nekkia McClodden和Troy Michie

亮点：该画廊由Sophie Mörner（此前经营艺术家空间Capricious 88）创立，不久后Andrew Durbin加入，此后转而去领衔弗里兹的美国编辑部门；从那以后，经验丰富的画廊主Elizabeth Lamb加入并成为总监，今年三月Taylor Trabulus宣布加入。创始人Mörner自己是一名摄影师（并与雕塑家Cajsa von Zeipel结了婚）；除了画廊以外，她同时还经营着艺术书出版商Capricious。

艺术家名单上我们熟悉的名字包括：EJ Hill，他的霓虹灯文字及表演作品让他成为了2018年哈默双年展“洛杉矶制造"上的明星；Raúl de Nieves，2017年惠特尼双年展上的明星艺术家，他的旋转木马装置成为了迈阿密海滩巴塞尔艺术展上的亮点。在艺术博览会上没有丝毫懈怠，该画廊为Jonathan Lyndon Chase策划的单人展陈于本月早些时候在弗里兹纽约斩获了“框架"（Frame）板块最佳展位奖。在瑞士巴塞尔即将举行的Liste艺博会上，画廊将呈现Hayden Dunham的个人作品展。

C L E A R I N G

Meriem Bennani，《Siham & Hafida》，2017。六声道数字视频装置，彩色，有声；30分钟（循环播放），尺寸不定。现场图，The Kitchen，纽约，2017年。图片：Image courtesy the artist. Photograph by Jason Mandella

成立时间：2011年

地点：共三个空间——纽约上东区，布鲁克林，布鲁塞尔各一个

代理艺术家人数：20

入选艺术家：3位——Korakrit Arunanondchai、Meriem Bennani和Calvin Marcus

亮点：创始人Olivier Babin于2011年在布鲁克林开设空间，并于2014年扩展至布鲁塞尔。该画廊为艺术家Harold Ancart、Korakrit Arunanondchai、Marina Pinsky和Calvin Marcus举行了他们各自的首次画廊展览。Arunanondchai（一位非常非常忙碌的艺术家）也参与了拉夫·鲁戈夫（Ralph Rugoff）策划的威尼斯双年展，展览将一直持续至11月。他也是同在威尼斯展览的“未来世代艺术奖"（Future Generation Art Prize）的入围艺术家之一。在纽约，Ancart与公共艺术基金会（Public Art Fund）合作，设计了一个灵感来自布鲁克林卡德曼广场手球场的雕塑。该作品将一直展出至2020年3月。

47 Canal

Janiva Ellis，《Uh Oh, Look Who Got Wet》（2019）。图片：Image courtesy Ben Davis

成立时间：2011年

地点：纽约

代理艺术家人数：19

入选艺术家：3位——Janiva Ellis、Josh Kline和Elle Pérez

亮点：画廊创始于2009年，一开始是艺术家玛格丽特·李（Margaret Lee）作为聚会场所和另类艺术空间而创造的梦想中的项目空间；之后，她将自己的男朋友，Alexander and Bonin画廊的资深专家Oliver Newton，邀请来与她一起经营更为正式的47 Canal画廊。最初的想法是将这个地方作为艺术家们在纽约举办首次个展的场地。李还是Art Against Displacement的创始成员，这是一个与那些有失去家园或生存必需条件之风险的人协作的反士绅化（anti-gentrification）组织。

从早期开始，画廊就展示了包括Anicka Yi和Trevor Shimizu在内的众多艺术家，以及本次惠特尼双年展的三位参与者——他们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一批艺术家。Elle Pérez的作品被包括在由Tilda Swinton策划的光圈基金会（Aperture Foundation）新展“奥兰多"（Orlando）中，并且他们的照片还将作为公共艺术基金会一个项目的部分在纽约市的各公交车站展出。而Kline则正在本画廊举办个展，一直持续至6月9日。47 Canal还将于6月在巴塞尔艺术博览会和10月开幕的伦敦弗里兹雕塑展上展出作品。

Susanne Vielmetter

Los Angeles Projects

Nicole Eisenman作品《Procession》于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的现场图。图片：Caroline Goldstein

成立时间：2000年

地点：洛杉矶的两个空间

代理艺术家人数：41

入选艺术家：3位——Nicole Eisenman、Paul Mpagi Sepuya和Wangechi Mutu

亮点：当西海岸市场仍在蓬勃发展时，来自德国的Susanne Vielmetter首先在洛杉矶开设了空间。2018年，她在洛杉矶开设了第二个空间（早年，Vielmetter还在柏林开设了一个项目空间）。目前在惠特尼双年展上展出的三位艺术家算是在整个展览中最成熟的艺术家之列，除此之外，画廊的艺术家名单也颇为熠熠生辉，其中包括Sadie Benning、Andrea Bowers、Mickalene Thomas和Arlene Shechet。

Vielmetter的艺术家们即将推出的项目不胜枚举，但其中一些亮点包括Edgar Arceneaux的新剧《Boney Manilli》，将于8月份在福特剧院开幕。Eisenman入选了今年的威尼斯双年展；Rodney McMillian在SFMOMA的个展正在举行，将一直持续到6月9日。另外，别忘了在即将到来的瑞士巴塞尔艺术博览会上寻找Vielmetter的身影。今年10月，Pope. L的个展将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开幕。

Sikkema Jenkins & Co.

Jennifer Packer，《An Exercisein Tenderness》（2017）。图片：Image courtesy the artist; Corvi-Mora, London; and Sikkema Jenkins & Co, New York。摄影：Matt Grubb

成立时间：1991年

地点：纽约

代理艺术家人数：27

入选艺术家：2位——Jeffrey Gibson和Jennifer Packer

亮点：Brent Sikkema起初以“Wooster Gardens"为名创建了这家画廊——原址位于Wooster街并以此命名——后来于1999年搬迁到切尔西区的西22街，再后来Michael Jenkins加入，成为了高级合伙人。画廊的艺术家名单上有像卡拉·沃克（Kara Walker）和希拉·希克斯（Sheila Hicks）这样的知名人士，也有包括Nikki S. Lee和Deana Lawson在内快速蹿红的摄影师。

除了被选入惠特尼双年展之外，Jeffrey Gibson的个人展览“人类消化效应"（The Anthropophagic Effect）将于6月9日在新博物馆（New Museum）举行，而Jennifer Packer则将于明年在西海岸的洛杉矶当代艺术中心（MOCA LA）举办自己的首个个展。该画廊最大的新闻，要数卡拉·沃克计划于今秋揭幕并占据泰特现代美术馆涡旋厅（Turbine Hall）的2019委任项目了。

Bridget Donahue Gallery

Martine Syms作品现场图，包括本图中间的作品《Intro to Threat Modeling》（2017）。图片：Image courtesy Ben Davis

成立时间：2015年

地点：纽约

代理艺术家人数：11

入选艺术家：2位——Ragen Moss和Martine Syms

亮点：Bridget Donahue在包括Gladstone、D'Amelio Terras和Gavin Brown的各大画廊工作过后，在唐人街开设了她的同名画廊。像我们这里列出的许多其他画廊一样，Donahue维护着一个很小的艺术家团队，但却强而有力——Sondra Perry、Lynn Hershman Leeson和Mark Van Yetter多年来一直与她合作展览。画廊还代理了入选2017年惠特尼双年展的两位艺术家——Susan Cianciolo和Jessi Reaves。

在2019年的惠特尼双年展中，Ragen Moss的多媒体雕塑与Eric Mack和Tomashi Jackson等类似流派风格的作品一起展出，而Martine Syms的装置则得到了自己的整个小房间，其中包括视频监视器和特定场域的绘画作品，对互联网时代世界的不稳定安全性作出了论述。

Móran Móran Gallery

Brian Belott的《无题》（Untitled）系列中的三件作品。图片：Image courtesy Ben Davis

成立时间：2008年

地点：洛杉矶

代理艺术家人数：19

入选艺术家：2位——Brian Belott和Eric N. Mack

亮点：起初画廊由Al Morán创立，原名OHWOW，并在Aaron Bondaroff加入时进行了品牌重塑，并改名为Moran Bondaroff，后来他却因性丑闻而离开了画廊。在此之后，画廊再次重新命名，现在由Al和他的兄弟Mills以Móran Móran的名称经营，代理艺术家包括Diana Al-Hadid、Keltie Ferris和罗伯特·梅普尔索普（Robert Mapplethorpe）艺术资产。除了Brian Belott这位明星艺术家之外，在新博物馆三年展和Desert X的知名群展中参展、正在布鲁克林博物馆举办个展（展出至8月）的Eric N. Mack，也为画廊带来了不少的媒体注意力。

该画廊将于今年6月份与Mitchell-Innes＆Nash以及总部位于西班牙的Lundgren画廊合作，为最近与歌手Solange合作推出新MV的艺术圈新星Jacolby Satterwhite筹备展出大型装置艺术作品。

文丨Pac Pobric & Caroline Goldstein

译丨Weixin Jin & Zini Z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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